清酒煨茶

这个人很懒

【暮曦怀澄·初三·14:00】《浮生》

  吾愿与你把酒分,吾愿告你夜已深,吾愿问你粥可暖,吾愿与你立黄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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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远处爆竹声声,火树银花将夜空点亮,与之相比,星星都黯然失色。云梦街上灯火通明,唯独莲花坞内只星星点点亮了几盏灯笼。

  江澄坐在屋顶上一个人喝着酒,他不喜热闹,便遣了下人回家去。早些时候金凌来过,此时也被江澄轰回金家主持家宴去了。

  反正,这么多年来也习惯了自己守岁。江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,余光瞥见远处御剑而来的白衣仙人,嘴角弯起一抹弧度,看来,今年并不是自己一人了。

  蓝曦臣知道逢年过节的时候,江澄都习惯把下人遣回去,剩自己一个人跑到屋顶上喝到神志不清。别人看不到他的失态,第二日他便又成了那个高高在上,满身傲骨的三毒圣手。蓝曦臣却知道,江澄喝醉后不哭也不闹,只是轻声念叨,“阿爹,阿娘,阿姐……你们在那边……过得可好?”以前蓝曦臣没有身份,没有立场说些什么做些什么。只能默默看着江澄一个人宿醉,却无法上前安慰。连一句简单的,“别难过,有我在。”都无法说出口。

  如今,蓝曦臣抱得美人归,怎么舍得让心上人独自守岁呢?于是御剑来到了莲花坞,果不其然,远远地就望见了屋顶上那抹紫色的身影。怎么这么单薄呢?蓝曦臣心道。平常江澄总是摆出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姿态,如今,剩他一人,卸下了所有的防备,让人看了既心疼又无奈。

  蓝曦臣在江澄身边坐下,轻柔地给人披上自己已经捂热的披风,“夜里渐凉,晚吟当心染了风寒。”

  江澄已然有些醉了,偏头看了看那件蓝白相间绣着卷云纹的披风,心里一阵暖意。他半倚在蓝曦臣怀里,心里暖着,嘴上却不肯饶人地调侃道,“蓝宗主今日怎的有空来我这莲花坞?这个时辰不应该在举行家宴吗?你不在,谁来主持大局呢?”

  蓝曦臣面色一窘,“托给忘机了。”我只想陪着你,蓝曦臣在心里补充道。

  江澄嗤笑一声,继续倒着酒,没了话语。蓝曦臣也只是静静抱着他,时不时帮人紧一紧披风。

  蓝曦臣看着江澄毛茸茸的头顶,伸手摸了摸,复又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着江澄的头发,忽然轻笑出声。

  听到头顶传来的动静,江澄睁开原本半眯着的双眼,仰头看向蓝曦臣。四目相对,江澄撞进蓝曦臣写满笑意与温柔的眸子,竟觉得远处的火树银花还不及蓝涣这一双眸明亮好看。这一看,就陷进去了,难以自拔。

  意识到自己失神,江澄轻咳一声,仰头问道,“你刚才笑什么?”

  蓝曦臣顺势在江澄眉心烙下一吻,轻声说,“无他。只是想起以前追晚吟时,本以为道阻且长,未曾想幸得同归。”

  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
  世人皆知,夷陵老祖在来云深求学的第一晚就偷溜出去买酒,还被含光君抓个正着。却不知,三毒圣手在云深求学最后一晚偷溜出去买酒,被泽芜君抓个正着。

  魏无羡被领回江家后,江澄这日子过得着实无聊,好不容易熬到了最后一天。聂怀桑撺掇着江澄去买酒,本来江澄不愿意去,但一想这些日子这么憋屈,反正最后一天了,被抓到也无妨,便溜出去带了两坛天子笑回来。

  谁成想,江澄刚攀上云深不知处的墙头,低头便看见到了蓝曦臣笑意盈盈的一张脸。“江小公子深夜外出,可是有何要紧之事?”

  哪有什么要紧之事,不过是去找乐子。江澄一阵心虚,脚步更虚,一个不稳从墙头跌落。心想,完了完了,这下脸可丢大发了,回去肯定又要被魏无羡取笑了。

  下落过程中江澄闭着眼不知道抓到了什么,没有感受到预料之中的疼痛,只听见了天子笑落地发出的碎裂声。

  江澄睁开眼,眼前是蓝曦臣一张放大的面色诡异的脸,原来自己被人接了个满怀。

  见蓝曦臣面色不悦,以为是自己太重压到了他。江澄赶紧跳下来,羞红了脸,但没忘了行礼,“蓝大公子。”

  蓝曦臣苦着脸回了一句“江小公子。”,眼神还有意无意往江澄的左手腕那里看。

  江澄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,这才知道刚才慌乱中竟把蓝曦臣的抹额摘了下来。虽然不知道蓝家抹额有何深意,但看蓝家人佩戴抹额如同江家人佩戴银铃一样从不离身,便可知这抹额意义重大。

  赶忙道了歉,把抹额塞到蓝曦臣怀里,然后落荒而逃了。

  只剩蓝曦臣留在原地,盯着手里的抹额,一阵头痛。罢了罢了,江公子并不知情,全然是无心之举。蓝曦臣自我安慰道。把抹额系好,同手同脚地走回了寒室。而后蓝曦臣去而复返,拿了扫把收拾满地狼藉。一阵酒香传来,蓝曦臣面色渐红,不知是羞的还是醉了。一边收拾一边想着,这天子笑当真这么好喝?怎么魏公子和江小公子都要犯禁去寻?又想起方才江澄在自己怀中攥着自己抹额的羞怯模样,蓝曦臣的脸色愈加红润了,加快了手下打扫的动作。一不小心没有把握好力道,竟是将扫把生生折断了。

  两人皆是一夜未眠。

  翌日,江澄一辈即将动身离开云深不知处。江澄这一整晚都在担心明天是不是会有一顿痛骂等着自己,是以一直紧盯着来送别的蓝启仁。直到江澄上了船蓝启仁也没有提及昨夜的事,江澄这才松了一口气。看来,蓝曦臣并没有把昨晚的事情告诉蓝启仁,自己日后可就算欠了他这份人情。

  船行至彩衣镇,又见到了上次卖枇杷的妇女,想着魏无羡爱吃,江澄便买了一筐。弯腰安置好枇杷,起身便远远瞧见一白衣身影,可不就是蓝曦臣嘛!那人与他对上了视线,江澄一时脸红,随手丢了个枇杷过去,“谢谢你,蓝大公子!”

  蓝曦臣稳稳接住朝自己飞来的枇杷,时间仿佛又回到了当初除水祟的时候,想到那个想笑却又故意扭头憋着的别扭少年,脸上笑意渐深,也大声回到,“多谢,涣收下了!一路顺风!”

  原来,他叫蓝涣吗?江澄心想,这世上怎么会有长得这么好看,名字还这么好听的人呢?该说一句真不愧是蓝家人吗?

  再之后的交集,便是莲花坞被毁后,蓝曦臣把江澄带回了蓝家。蓝曦臣寻到江澄时,哪里还找得出当初求学时的少年模样?那人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死寂,不过几月未见,竟觉得已过了几年的光景。蓝曦臣叹了口气,给江澄披上了斗篷,“没事了,我带你走。”

  江澄就这样静静跟在蓝曦臣身后,一言不发。蓝曦臣试图找些话题,却又怕触及江澄的伤心事。最后也只是轻叹一句,“枇杷很好吃。”

  江澄一开始有些恍惚,枇杷?愣了一会才发觉蓝曦臣话中所指,喃喃道,“这次,我又欠下你一个人情了。”

  “江公子尚且安好,便是最好的结果了。何必在意欠与不欠?”蓝曦臣停下为他紧了紧斗篷,着实心疼江澄这单薄的身子。

  江澄愣愣地看着蓝曦臣,眼眶发热,轻声道,“谢谢。”

  蓝曦臣把江澄安顿好就去和叔父商讨伐温事宜。等到商讨完毕,已是深夜。饶是作息规律雷打不动的蓝家人,在这动乱时代也无法安然入睡了。蓝曦臣想去看看江澄睡得是否安稳,在他心里,总把江澄当做是那个需要体贴照顾的小朋友。

  走到客房,却见江澄坐在石阶上看着天空发着呆。

  “江公子,为何不去休息?”

  “你看,这天空怎么一颗星星也瞧不见呢?”江澄答非所问地喃喃道。

  蓝曦臣看着江澄蒙上雾气的眼睛,不由得抬起头。天上灰蒙蒙一片,像是被地面的硝烟所影响,连月亮都不愿意露面,更不用说星星了。

  蓝曦臣抬手揉了揉江澄的头,低下眼眸,丝毫不犹豫地拉起江澄半握在衣摆旁的手。

  “蓝公子?我们去哪?”江澄用空余的那手摸了摸方才被蓝曦臣摸过的头发,好像还有他手掌的余温,不自觉的想到了二人曾经那个短暂的拥抱,江澄的脸上有些发热。虽不知蓝曦臣要带自己去哪里,目光触及二人紧握的手,便私心想要这路程再漫长些。

  “随我来便是。”

  蓝曦臣把江澄带到后山,让他稍等,自己则是爬向了山坡,然后一通乱跑。

  江澄一开始有些摸不着头脑,后来才发觉蓝曦臣在做什么。随着蓝曦臣的跑动,有星星点点的萤火从地面升向空中,在空中飞舞,仿佛是将星空拉到了地面上。

  原来,是萤火虫啊。

  蓝曦臣朝江澄挥舞着双手,“江公子你看,这样是不是就像星空了?”

  一袭白衣的蓝曦臣站在萤火里,江澄望进蓝曦臣的双眼,只觉得那双眼睛当真是生得极美,胜过他见过的一切山川河流。魏无羡所说的披麻戴孝怕是只能用来描述蓝忘机,像蓝曦臣这样的,怎么也算是白衣仙人。

  江澄看了一会便也跑进那片萤火之中,感受着萤火虫在他身边飞舞,跑累了就顺势躺在了地上。蓝曦臣也顾不得蓝家的家训,挨着江澄躺了下来。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,好不惬意。蓝曦臣听着身侧人渐渐平稳的呼吸,才知道江澄不知不觉间已经睡着了,嘴角还隐约挂着笑意。想来江澄不愿入睡的原因怕是梦境恼人,蓝曦臣抽出腰间白玉洞箫,缓缓吹奏一曲,为他编织一场美梦。二人却不知,这次短暂的安稳,竟是未来几年光景里最难寻的心安。

  射日之征结束后的十余年里,江晚吟与蓝曦臣的生活除了宗族事务,便再无交集。就连观音庙那晚的短暂相处,也只是见证了彼此的狼狈之态。

  观音庙一役后,蓝曦臣闭关足足一年光景。出关时,适逢腊八,似是鬼迷了心窍般,蓝曦臣御剑去了云梦。买了一大袋云梦的莲子准备回去熬腊八粥,路过莲花坞时,脚下踟蹰,终是敲响了大门。

  开门的是江澄,两人面面相觑,一时间没了话语。还是江澄先反应过来,引着人来了大厅。

  这一路上,蓝曦臣一个下人也没见到,心下觉得奇怪,便问为何。

  “一个人惯了,让他们回去陪家人也好,我不需要人陪。”江澄说着,给蓝曦臣倒了杯茶。

  蓝曦臣道了谢,品起了茶。江澄则是继续喝着桌上的粥,一时间气氛十分尴尬。江澄似乎终于感觉到了不妥,刚想问蓝曦臣要不要喝,就听蓝曦臣说道,“这粥都凉了,别喝了,对胃不好。我这里买了莲子,不知可否借江宗主厨房一用?”

  江澄愣愣地点点头,带着蓝曦臣去了厨房。怕油污脏了蓝家洁白的衣服,江澄还给蓝曦臣找了个围裙系上。蓝曦臣在灶台旁忙忙碌碌,江澄就倚在门框上看着他,想不到光风霁月的泽芜君还有这样有烟火气息的一面。忽而又疑惑到,蓝曦臣今日来访难不成就是为了做碗粥?

  江澄细眉一挑,问道,“蓝宗主,你这莲子,不会就是为了在我这莲花坞熬粥才买的吧?”

  蓝曦臣手下动作一顿,不知为何有些心虚地说,“忘机以前时常提起云梦带茎的莲蓬好吃,便想买来尝尝。”蓝曦臣这理由着实经不起推敲。

  江澄嗤笑一声,“蓝宗主可真是说笑了,这寒冬腊月的哪里还有新鲜的莲蓬。若是想吃,来年七月份我派人送些到你们云深不知处给蓝宗主尝一尝。”

  蓝曦臣笑道,“那涣就提前谢过江宗主了。”

  “话说回来,是你弟弟想吃粥,你怎么在我这莲花坞煮起粥来了?”

  “现在想来,忘机以前所念并非云梦的莲蓬,醉翁之意不在酒罢了。”蓝曦臣笑着摇摇头,“今日出关,便想着来云梦买些莲子。路过莲花坞,心念江宗主便进来看看。”

  江澄一时语塞,许是这厨房过于闷热,脸上一阵燥热。喃喃道,“多谢泽芜君关心了。”转身便出了厨房。

  蓝曦臣看着江澄走远,心下一阵失落。

  等到蓝曦臣将两碗热粥端到自己面前,江澄忍不住夸奖道,“没想到,堂堂泽芜君竟是上得了厅堂,下得了厨房。”

  “母亲走的时候,忘机年纪还小。对云深不知处的药膳吃不习惯,但却总是勉强着自己。我不愿看他如此,便变着法子给他做些吃食。江宗主尝一尝,可还合你的胃口?”

  江澄盛了一勺粥放进嘴里,细细品着,软糯香甜,唇齿留香。热气氤氲中,竟是有些家的味道。江澄眼眶微红,喃喃道,“以前家姐也时常为我和魏无羡煮粥,她做的很好吃……她也极护着我们……”如今,我和魏无羡却是再也没有办法一起好好吃饭了,阿姐,也回不来了……

  缓了一下情绪,江澄抬头对蓝曦臣说,“蓝宗主手艺还不赖,蓝忘机有你这样的兄长倒是他的……”话未说完,便被蓝曦臣的动作打断。

  蓝曦臣刚刚看着江澄低头喝粥,突然就很想摸摸他的头,事实上也这样做了,结果两人皆是一愣。

  江澄偏头闪开,蓝曦臣只好讪讪收回了手,不自然地揪着自己的衣摆。

  “蓝宗主这是何意?”蓝曦臣这一摸,江澄藏在心底好些年的情愫差点就藏不住了,一时间心跳如擂鼓。

  “在涣心中,阿澄一直是那个需要关怀的云梦少年郎。我想,一辈子照看你。”蓝曦臣语气诚恳,他想护着江澄,一辈子都护着他。

  江澄面色微怒,“阿澄也是你叫得的?若蓝宗主今日来此只是为了说这些话,那便请回吧,恕江某不送!”起身回了自己卧房。只剩蓝曦臣呆坐在原地,原本平整的衣摆早就被他抓的褶皱不堪。

  江澄心底的防线早就被一句“阿澄”击碎,可是他选择了逃离,自己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少年了,心狠手辣,生性多疑,没什么好名声给他,如何配得上光风霁月的泽芜君呢?

  蓝曦臣的第一次告白宣告失败。

  来年七月,蓝曦臣再一次敲响了莲花坞的大门。当阔别半年有余的人再次站到自己面前时,江澄叹了口气。蓝家人怎么偏偏都是死心眼,痴情种。

  江澄不是不心动,而是自己没有准备好接受这份感情,没有准备好接受外界的舆论。他不是魏无羡,没有办法什么都不管不顾。便想着,把这份藏了多年的情分一直藏下去。本以为蓝曦臣上次被拒绝后便会放弃了,本以为时间会冲淡一切,可当蓝曦臣再一次出现在自己眼前时,江澄承认,自己的心微不可查得乱了节拍。虽然只有那么一瞬,江澄也知道,自己算是认栽了。

  “蓝宗主这次来不会还是为了煮粥吧?”江澄挑眉看着来人。

  蓝曦臣摇了摇头,“江宗主可还记得要请我吃莲蓬?不想劳烦江宗主派人送去,涣便不请自来了,还望江宗主见谅。”说罢,还鞠了一躬。言谈举止倒是十分客套,露不出半分情意。

  江澄叹了口气,可真是自己挖坑自己往里跳。认命般地迈开步子向莲花坞外走去,还不忘回头示意蓝曦臣跟上。

  今日恰逢莲花坞邻镇的集市,江澄带着蓝曦臣摘了几颗莲蓬后便又领人去了集市。

  蓝曦臣在云深不知处断不会做出边走边吃这种有损雅正的事情的,可现在是在云梦,又是在命定之人面前,又何须拘束呢?剥了一颗莲子在嘴里细细咀嚼,其实与姑苏莲蓬味道也无甚差别。

  江澄颇有些自豪地说,“怎么样,我们云梦的莲蓬是不是特别好吃?”

  “嗯。”看着江澄鲜有的少年般的举动,蓝曦臣笑着答道,自己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罢了。

  江澄一边走一边给蓝曦臣介绍着云梦风光,他私心想要把云梦的好全都说与蓝曦臣听。在路过糖葫芦摊的时候江澄多瞟了几眼,终是没有停留。

  走着走着,江澄突然发现蓝曦臣没了声响。之前江澄介绍景色时蓝曦臣总会附和几句示意自己在听。后面没声了江澄居然没第一时间反应过来。

  江澄回过头,哪里还有蓝曦臣的身影。难道是集市上人太多被挤丢了?江澄心下一惊,赶忙原路返回去寻,方才踏出一步,一串糖葫芦就送到了他嘴边。江澄愣愣接过,原来蓝曦臣是去买糖葫芦去了啊……

  蓝曦臣笑盈盈地说,“方才见晚吟盯着糖葫芦多看了几眼,许是心中喜欢得紧,涣便买下来送与你。”

  “蓝宗主真是好教养,一声不响就离开。”江澄面色阴沉地说道。

  蓝曦臣本想着给江澄一个惊喜,结果却适得其反,刚想出声辩解几句,就被江澄拉住了衣袖。

  江澄拉着蓝曦臣来到僻静处,这才咬下一颗山楂慢慢嚼着。酸酸甜甜的,寻常的味道江澄却是很多年没尝到过了。这么多年倒是把人间苦味尝了个遍。

  “小的时候,父亲疼爱魏无羡多一些。我有喜欢的东西不敢向父亲要,魏无羡察觉到,就替我向父亲要,父亲总是愿意给他的……若非变故,这宗主位子,魏无羡若是想要,父亲怕不是也会欣然给他。他做的总是比我好。”江澄望着远方,正是夕阳西下,平添几分凄凉。

  蓝曦臣握住江澄的手,“非也,你已经做的很好了。只有你才担得起这个位置,涣心中,也只认可你这一位江宗主罢了。”

  “以后,晚吟想要的东西,涣都可以给你。”蓝曦臣说着解下自己的抹额缠到江澄手腕上,“晚吟可知蓝家抹额是何意?”

  江澄愣了一会儿,盯着蓝曦臣的眼睛看了一会。他想,眼前这人无论自己怎样胡闹,他都是愿意受着的。像是释怀了一般,江澄笑着解下了自己的银铃,系在了蓝曦臣腰间,“就是这个意思。”

  都是宗主又能怎样?他蓝曦臣不怕,我江澄怕什么?

  未来的路他们携手同行,爱无反顾。

  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
  蓝曦臣抱着江澄静静回忆着过往,江澄也不再喝酒了,半眯着眼睛不知道是醉了还是也在回忆。

  忽然,脸上传来的冰凉触感让江澄清醒了些许,伸出手接住缓缓飘落的洁白,又看着它在自己掌心融化,“下雪了啊……”

  此时,远方的钟声敲响了十二下,新的一年终于来到了。

  江澄吹落手心的雪,轻声说,“新的一年,请多指教了,泽芜君。”

  蓝曦臣只是把怀中人抱得更紧了,“往后余生,都请你多多指教了,江小公子。”

  听到许久未听过的称呼,江澄红了脸,问道,“你可有什么愿望?”

  蓝曦臣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,“惟愿君好。阿澄过得尚且安好,我便知足了,哪敢还有别的愿望呢?”

  江澄心中吐槽着蓝家人的情话功底深厚,小声嘀咕道,“其实我心悦你很久了。”与此同时,一颗火树银花绽放于天际。

  “什么?阿澄方才所说涣没听清,可否再说一遍?”以修仙之人的耳力怎么可能听不见?蓝曦臣不过想多听自家道侣多说几遍,毕竟在江宗主清醒的时候,可是很难听到这种话的。

  谁料江澄猛地起身脱离他的怀抱,逃进屋内,“没听见就算了!”

  蓝曦臣无奈的笑笑,看着天边的圆月,突然大喊道:“姑苏蓝曦臣心悦云梦江晚吟很久了!”

  闻声,刚进屋的江澄又退出来,红着脸指着屋顶上的白衣人喊,“蓝曦臣你是不是偷喝我酒了!还不死下来,还睡不睡觉了?”

  蓝曦臣看着江澄羞赧的样子,四目相对。那人就像是有独特的吸引力,无需江澄一声令下,蓝曦臣便愿意义无反顾地奔向他。

  江澄话音未落便被蓝曦臣扛回了屋,“睡,自然要睡。”蓝曦臣的眼里闪着精光,江澄暗叫不妙。

  翌日,江澄腰疼地想着,自己为什么总是给自己挖坑往里跳?又瞥了一眼伺候着他吃饭的世家公子第一,行吧,这个坑还是不赖的。


…………………

第一次参加曦澄活动很忐忑哇,这也是我入曦澄坑跨过的第一个年头,曦澄圈一路走来很不容易,希望在未来的每一天今天喜欢曦澄的人都会喜欢他们呀_(:3」∠❀)_最好的曦澄呀!

爱你们呀,爱曦澄哇,我永远都不退圈!

大家新年快乐呀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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